鱼缸藏尸案：为了毁尸灭迹，凶手养了两斤大闸蟹 | 踏血...

  

途中，会有不知情的水手在桶上钻孔，用吸管偷喝酒。

这个案例让我印象深刻，它有种“巧合里的必然”细思极恐。

今天的故事也给我这种感觉，处处透露出“巧合里的必然”

房子的主人神秘失联，前一天刚刚去水产市场买过螃蟹:

命案现场的案板上，放着剥好的螃蟹，尸体被发现时也被割肉剔骨:

来报案的是个手艺人，职业就是剥蟹匠……

如果现在，这些细节已经在你脑海里串联起来了，那么开始吧。

今晚，不止细思极恐。

我拖着酸痛的胳膊，拎着勘查箱赶到现场时，老赵正坐在水泥台阶上，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声音快把楼道里的墙皮震下来。

我看他血红的眼睛，还含着一圈眼泪，身上烟酒气也没来得及散，就知道昨晚这货肯定没少喝。

但杀人案可不分时响，6点不到，命案现场报到。

我没搭理他，拎着勘查箱从他旁边一巴掌宽的缝隙钻过去。他打着哈欠对我说，赶紧的哈，干完好回去补觉。我被他传染，也打了一个哈欠依旧没搭理他。

先看一眼门锁。

怪不得这老家伙这么有底，还惦记回去补觉呢，门锁完好无损–大概率是熟人作案，只要捋清楚与受害人的利益关系，在现场找到过硬的证据，比上了就差不多完活了。

可我抬头看向屋里时，嗓子不禁紧了一下，抬脚踢了老赵一下，问他，什么情况?

老赵揉了几下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都特么让人割一半了。

入户门进来，一个十五六平米的客厅，左面卧室，右面厨房，很普通的结构，屋里的陈设也没什么特别的，电视挂在墙上，方桌靠墙，一个有些年头的布艺沙发……

在这些和普通住家几乎一样的陈设正中，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鱼缸里一片猩红，暗暗涌动。

红色的液体都来自此时正泡在鱼缸里的，一具尸体。

但说”尸体”并不足以描述我眼前的景象，那副人类的躯体上下，只剩四肢还有部分完整的肌肉组织，其它部位已经被割得血肉模糊，骨头外露。

乍一看，像肉摊上被剔净了肉的牲畜一样。

透过鱼缸往里看，大半的血水里，隐约还能看见漂浮的肉条。死者的两只手，手背和手掌部分的肉也都被剔掉了，还好手指还在，具备提取指纹的条件。

这特么幸亏发现得早，还没割完，这要是割干净了，这些个尸条都没处找去。

看这样，是剔一半，被中途打断了?

我刚回身想问，老赵就悠悠地从身后给我噎回来了，”报案人失联了。”

他一见这阵仗就跟派出所民警问了，到现场时门就是开着的，找不到报案人，回拨手机号已经关机了，正找呢。

报完警人就蹽了?这么大的场面，是吓跑了还是心虚啊。

我蹲下身贴近鱼缸，细细打量这副骨架–露出的骨头上面，有利器割过的划痕，胳膊的关节处还挂着碎肉，整个过程简单粗暴。

看来嫌疑人没有分割肢体的经验，从职业上来看，应该没有医学背景也不是屠夫一类的。

骨头上的划痕方向也比较乱，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左右也没有章法。是左右手一起干的这活?还是几个人一起干的?

鱼缸周围的地板明显被擦过，只在尸体的右侧提取到一枚右脚鞋的外轮廓，很小的一段，看上去是右脚的脚掌内侧。

应该是嫌疑人为了分割尸体时顺手，在鱼缸两边换过位置。站位不一样，尸体上的割痕方向也不一样。

研究完了尸体，我的目光最后落在这个大鱼缸上，一米多长，用透明玻璃自制的，这种玻璃上最容易留下痕迹。

果然，都不用打灯，肉眼就能看见上面很多指纹。

我正聚精会神地提取，突然–

水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动。

一旁的民警不禁骂出了声，我X，这里居然还有鱼呢!

草，拿尸体喂鱼?我感觉自己发根也冒汗了。

即使带着手套，我也不敢直接伸手去捞。拿尸体上的肉来喂，说明这里面肯定是吃肉的，刚才勘查尸体的时候太专注，也没发现里面有鱼，这鱼的体积应该不大。

又一想，兴许是被突然投进来的这么些个东西搞得游不动了。

我拎出甩棍在里面搅和了几下，大量肉条混着血水翻上来，腻乎乎，软塌塌的。

忽然，一种硬物撞击的感觉顺着用棍传到我手上，我皱了下眉，又看了眼尸体，没割掉骨头啊，怎么有硬东西呢?

接着，那硬物又一次撞上甩棍，我脱口而出，X，活的!

老赵也凑过来，贴着鱼缸往里看，一只螃蟹正贴在玻璃上。

我也看见了，下意识突然冒出来一句，像是问老赵又像是问自己，螃蟹吃肉吗?

老赵转头瞥我一眼，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我很少看老赵有这种反应，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被狗啃烂的尸体都摸过，咋让几个螃蟹吓跑了?

后来我才知道，前一天夜里老赵那顿酒，其中一个大菜就是螃蟹。

这些家伙在放尸体的鱼缸里待过，可能是重要物证，得想辙带回去。

我用甩棍使劲搅和，不一会就碰上一只，我把它赶到鱼缸的角落里，民警赶忙递给我一个镊子。但一缸的血水，看久了眼都红，镊子开口又不够大，根本夹不上来。

折腾半天，我直起腰缓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有点恼火，转头告诉民警，去楼下超市买个笊篱回来!

等笊篱的时候，我特别想抽根烟，转头看门口，老赵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能在现场抽烟，又懒得换手套，我就到处转悠。

走到厨房，在橱柜上看到一个防暴盾牌那么大的木板，上面居然还有只螃蟹，但已经一动不动了。

我仔细看才看出这是个壳，肉早被人吃了，剩下的壳又被人拼上了，还拼得挺逼真，第一眼把我都唬过去了。

够有兴致的啊，这是干活干累了，捞个螃蟹弄个宵夜?

但转念一想，暗叫不好，嫌疑人不是心理变态吧，只吃了螃蟹?该不会割尸体是打算把剔下来的肉煮了吃了?想到这我不禁嘴里泛出一股酸
水。
办的案子多了，想象力也就跟着上去了，属实是怪人怪事见太多了。

民警把笊篱买回来了，我又重新捞螃蟹，这回方便多了，就是拿笊篱在血水里搅和的时候感觉试别扭，我像个在给肉脱水的大厨，就差再冒点热气了。

手里不断传来螃蟹挣扎的震动，弄得我浑身直痒痒，它身上还挂着尸体的油脂，钳子上原本棕色的毛也被油脂粘住了。

我看了下它的肚子，小山峰一样的纹路，是只公蟹。我手上不敢松劲这家伙不轻，应该挺肥的。

把它举到自己眼前，看着它两个黑溜溜的小眼睛–四舍五入也算半个目击者了，要是会说话真想问问它，这特么谁干的!

我注意到，它一只钳子上绑着一个椭圆形的塑料牌儿，我用戴着手套的另一只手抹掉上面的油脂，两个黑色的字一下显出来:荣发。应该是螃蟹的商家或者养殖户绑上去的。

随后，我又一连捞出4只螃蟹，上面都有这个小塑料牌儿。

民警看看这些螃蟹，又看看我，那眼神是在问，怎么带回去?

民警说要不只把塑料牌儿取下来带走，我说还是严谨一点，都带回去
吧。

后来民警找来绳子，把这些家伙绑起来，还真拎着回去了。

我也是头一次从案发现场带回去这样的”目击证人”。顺着这帮跟尸体待过的螃蟹查，应该能牵出它们背后的“怪人”。

我跟螃蟹斗智斗勇的时候，老赵已经在找房主了。

当时很头疼的是，屋里的地面没有血迹，屋子里的大小陈设从痕迹上看也都是正常移动，证明没有发生过打斗。犀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

我们到外围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现场，结果顺着楼道找到了被人擦拭过的滴落血滴，在一处拐角的栏杆上又采集到了同样的血滴。

跟着血滴一路向外，最后在单元门口丢了踪迹。

这些再次佐证，这间屋子不是第一现场。嫌疑人是有交通工具的。

但居民区老旧，没有物业和相应的监控录像，周围路口的监控也没有开，我们往外延伸，连能和案子相连的轮胎印都没找到。

嫌疑人费了这么大劲把人弄到这，再进行分尸，确切地说是凌迟，这可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儿。为什么选在这?

必须得找这个房子的主人问一问了。

房主是个头发白了一多半的老大爷，但他本人不在这住，房子通过中介租给了一个南方来的男人。

老赵从中介那儿拿到了这男人的身份证复印件，没等我喘口气电话就催过来了，说电话不用挂，直接给我报对方的身份证号，现在马上查了告诉他。

我知道他急，但当他念完，自己突然就沉默了，我输入到后几位，手也停住了。身份证号的倒数第二位是偶数。

偶数为女，奇数为男。

房东和中介都说住在那儿的是个中年男性，而且是独居，我们在现场也没有发现女性居住的痕迹，但身份证号码却显示，这是个女的。

我输入最后四位数，系统里蹦出来的确实是个女人。我问老赵，女的?老赵说这身份证是假的，上面写的性别男，号码却是女的。

老赵直接挂了电话，冷着脸回来。人太不老实，我们还是得指望那些螃蟹开口了。

另一路民警通过螃蟹钳上的塑料牌儿，找到了商家。来来往往买螃蟹的人很多，民警先从微信支付上找，没发现可疑的，又通过调监控，最后锁定了当天凌晨四点多，一个很怪的买蟹人。

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每一只都要仔细挑，看看螃蟹腿，再按几下螃蟹的肚子，掂掂分量，而且每次都是现金支付。

老板告诉民警，这人是老顾客了，连续来了两个多月，每天都来，还都是四点多。因为买的量多还天天来，也就不计较他每只都挑。

”但今天没来。”

买蟹人的嫌疑陡然增大。监控画面里，那张脸很模糊，结合身份证复印件，我们只能初步确认，买螃蟹和租房子的应该是同一人，而且是男人，但没法确认他的真实身份。

没等我们找到他，一个男人突然来了派出所。

老赵从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就笑得像个弥勒佛，客气地迎上去打招
呼。
这人一米六几的个头，看上去得有四十多岁，头顶早已经没有了头发，比老赵的光头还要亮。不用说，我和老赵都认出来了。

男人也自然地和老赵握手，用很柔软的语气说:”我叫解波，就是租那个房子的租客。”

尸体是在他的出租屋内被凌迟的，鱼缸里的螃蟹是他买的，老赵这几天找他找得快疯了。

但要不说老赵是老油条呢，等猎物真站在他面前了，他反而平静了，就像已经把老鼠抓到手里的猫，越发有耐心。

看他一本正经演戏，我险些绷不住。老赵依然没有收起脸上的笑容，像模像样地请解波去里面聊。

询问室里，老赵一边往下坐，一边问他，老兄在哪发财?

“剥蟹匠。”解波很淡定地说。

老赵坐下后努力让身体往前倾，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用温柔的语气问，这具体是做什么的?

老赵从来不会把自己和嫌疑人放在对立面，他要顺着对方说，让对方放松警惕，再抓住对方犯错的瞬间，拿到关键的的证据。我看他谦虚那样，要不是早认识，真以为他这是在请教。

对面的解波也很淡定，表情没有任何明显变化，介绍说就是帮食客挑选上乘的螃蟹，再把能食用的部分剥出来，供食客食用。

老赵说哦，那您这收费不便宜吧?收入还可以?解波笑笑说还可以。

我在边上，一听到解波这工作，满脑子都是他一边凌迟死者，一边从鱼缸捞出只螃蟹，剥了吃掉，胃里忍不住又开始泛酸水。这比尸臭可刺滂多了。

老赵仍然不动声色，他知道解波还没完全放下防备，就继续聊家常，孩子多大了?解波回答，没有家室。

老赵没再继续发问，凶器、动机这些都不能直接问，搞不好会打草惊蛇，对方敢主动来，就是已经做了准备，只能一点点试探。

停顿了一会，老赵淡淡地开口，您来找我们是?

解波轻轻咳了一下，像是要开始很重要的讲话一样，突然很正式地说:“我就是想问问，死在我出租屋里的人，那案子破了吗?”

“死的是你的熟人?”老赵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解波。解波笑着应和

我可不认识。接着，给我们讲了案发当天的事。

当天早上四点五十二分，他刚干完活回出租房，门居然没锁。他心想自己出来忘锁门了?

顺着门缝往里看，屋里有些暗，模模糊糊看见自己放螃蟹的大玻璃鱼缸里好像躺着个人!谁啊?他喊了一声，伸手去开灯，看清的那一刻吓得转身就往出跑，随后报了。

老赵拿出根烟给解波，解波回了神，摆摆手说自己不吸烟。我看了看他的手，粗壮的手指，指甲很平整。

老赵问他介不介意自己抽，解波没反对，老赵就自己把烟点上了。

“报警后怎么手机关机，人也消失了?”

解波有些不好意思，捋了一下两边的头发，像是努力掩饰自己已经成头
不毛之地的头顶，说他害怕了，家里突然出现个死人，怕自己说不清楚。

老赵笑得满脸褶子，笑声止住的时候，两只眼睛正紧紧定在解波身上，语气还是客气的，”那怎么又回来了?”

解波说他这想明白了，得相信警察，死人的事和他没关系，觉得我们一定能查清楚。

解波说他这想明白了，得相信警察，死人的事和他没关系，觉得我们一定能查清楚。

“我就是一个为客人选螃蟹、剥螃蟹的，哪敢杀人?你们哪会冤枉一个好人呢，您说是吧?”

我坐在角落，眼睛始终盯着解波。

他却一直不看我。

听他暗指自己是好人，我心里忍不住开骂，你特么是好人，好人能用假身份证租房子?好人能用别人身份证买电话卡?

我调了解波手机号的通信记录，手机卡的登记信息是一个叫谢栋梁的27岁年轻人。谢栋梁的所在地，恰好和解波是一个村。

解波两个月前才从村里跑来我们这儿。我估计是盗用了同村谢栋梁的身份证，买了张黑卡。

解波又问了一遍，案子到底怎么样了?老赵依旧没回答，说毕竟死者是在你住处发现的，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工作。接着就让我采集解波的指纹和DNA。

老赵这是想先看看能不能拿到解波的把柄。

采指纹时，解波粗壮的手指明显一抖，我心里暗道，这孙子绝对有问题!

解波的指纹和命案现场我们从鱼缸上提取到的完美匹配。

但他解释说这鱼缸他天天往里放螃蟹，上面有他的指纹很正常。

但他解释说这鱼缸他天天往里放螃蟹，上面有他的指纹很正常。

确实，我们在鱼缸上采集到的指纹，只能证明解波摸过鱼缸，并不能证明是在作案时留下的。

这次短兵相接，我们没有揪到进一步证据，只能先放他走。

送解波出去的时候，他又问了一遍，案子怎么样了。老赵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笑着说老哥，这没法和你透露啊，我们有纪律。

我听到“纪律”两个字从老赵嘴里蹦出来就觉得好笑，这老东西还真能扯。

解波离开，一直都没回头，步伐始终保持在一个频率上，老赵转过身，也收起了笑容，咬着烟说，这孙子是来打探消息的。

一套太极打下来，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解波电话卡和身份证的事虽然对于确认解波的身份很关键，但表面看不是什么大事，深究这两个问题会让他警觉，我们不能丢西瓜捡芝麻。

回到办公室，天已经黑透了，我和老赵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我坐在老赵旁边，打开内网电脑，再次把鱼缸的指纹输入系统比对。解波租房子的时候就用有问题的身份证，不是提前有预谋，就是自带前科。

老赵靠在椅子上来回晃悠着，我看了一眼他空了的烟盒，知道他在等我的结果。

敲击回车键，我的眼前干干净净。

解波没有任何前科记录。

他警了一眼电脑屏幕，知道我这凉了，来回晃悠得更快了。

个烦人劲，我看着被他晃得咯吱响的椅子，心里已经开始预演他待会摔倒怎么拉我垫背了，赶紧起身，换了个离他远点的位置，重新登陆系统。
这回，我输入了被凌迟死者的指纹信息。

看着检索出来的结果，我揉了下眼睛，确定没看错，下意识伸手扒拉老赵。手落空，才想起来，刚才换座了。

看着检索出来的结果，我揉了下眼睛，确定没看错，下意识伸手扒拉老赵。手落空，才想起来，刚才换座了。

老赵站起身，依旧眯着眼，抬手把空烟盒扔进垃圾筐，嘴里叼着的烟头“吧嗒”吐地上，再一伸手，把我嘴里的半根万宝路掐出来，怼自己嘴里。

老赵看指纹就像淘金者看金子，几眼就能对上火。但这次，他俯下身，我感觉这货绝对把所有重量都压我身上了。

他接过鼠标，反复确认。

四下无声，只有烟雾弥漫。

突然，老赵那两只熊掌使劲按在我肩膀上，”小子!我就说，你他妈就是个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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