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经见的柬埔寨西港故事：各大毒贩帮派黑夜里火并厮杀

上集：我亲历的柬埔寨西港故事：毒贩月黑下凶残火并，腥风血雨场面骇人



贰


雨渐渐稀疏下来，夜色却益发浓了，华灯点点。
大鬼对于前事，心下仍旧悻悻不平。的确，我两大汉子，竟被一名清瘦少年无视与轻慢，委实心里有些不自在的。
一路无话…

不多时，我二人已驾车行至老鱼头的酒馆外。
是夜，酒馆外惯常停车的不大地方却已然停满各色车辆。这使我惊怪三分，毕竟老鱼头的酒馆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酒家，平素里压根来不了几位客人。而今日却显得格外异常，心下甚为纳罕。
大鬼只好寻地停车，我独自步入酒馆内。
方推开门，一黝黑壮汉迎头与我几乎撞个满怀，幸而仗着练家子的反应，我挪身一侧，巧妙躲开。
大汉受惊，似乎有丝气恼，睁圆怪眼对我一瞪，那满脸的横肉似乎全在颤动。我懒怠回应，瞧也不瞧的自顾一径去寻老鱼头。
酒馆内，满坐宾客，推杯换盏，胡吃海喝，景象好不热闹，与素日里的冷清真真大为不同。有几名壮汉赤膊上身，露出身上纹龙画虎的文身，仿佛是种炫耀的资本。几人酒醉飘飘摇摇，在那胡诌八扯，满嘴唾沫星子横飞四溅。
我四下一望，却未寻见老鱼头。只好拣了张角落里靠窗的酒桌坐下。
恰好大鬼进来，一径寻着我。
“华哥，今晚酒馆怎么这么多人？乌央一片。我看这帮人并非善茬。方才我去停车的时候，瞟见门外有个人有点眼熟。只是……”
“只是什么？”我忙追问。
“只是…那人是个毒贩帮派的小头目。昔日我在缅北做雇佣兵的时候见过他一两次，听闻是个亡命之徒，心狠手辣。他怎么会来到西港？”大鬼惊怪答道，眉头微蹙，接着又道：“而且…而且我见他手里拿着报纸包裹着的长状东西，怕是把枪。”
听言，我沉吟不语，心下略有所虑。少待片时，我问道：“你拿眼扫一圈，看看这里头的人有无像似毒贩。”
大鬼听闻，忙抬眼望去。
不多时，大鬼低声附耳道：“华哥，还真有两个我见的面熟。其中一个你应该也听过，名叫‘坤桑’。”
闻言，我心下一紧，惊问道：“你说的是金三角那个毒头坤桑吗？我的确有所耳闻，却未曾见过。”
“正是”大鬼点头答道。
“这狂徒竟然还能活到现在？不是传闻他横死在金三角一带吗？”
“看来是没死。喏…就是那个纹了一条过肩龙的正对面，满面通红的人。”大鬼一面拿眼示意，一面又说道：“华哥，我看此地不能久留，恐有事端，我又未携枪，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早点子离去为妙。”大鬼担虑道，言讫起身。
“且待片时。老鱼头从我进来到现在始终未有现身。没见着他，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正当我二人说话间，一人推门而入。只见此人生的恶相之极：黑面皮，一对三角眼，目露星星凶光，身量瘦小，一张破嘴上落有点点胡渣，左耳残缺。手里紧紧握着甚物件…
“就是他！”大鬼忽然冷不丁地激动道。
“谁？”
“我停车时，瞟见的人。”大鬼言犹未了，忙复坐下，以手挡脸，似乎不意教那人认出。看到大鬼这番行景，我心下暗暗思忖：来者八九是个狠角色。
只见那人径直朝门口一桌急步走去。
其中酒桌上一人忽见到他，忙起身恭敬迎道：“哟…三哥您来啦。你们快让出位置给三哥坐。”话音未落，酒桌之人，忙纷纷挤身挨着，让出了个上坐。
原本热闹喧囔的酒桌，旋即静寂了下来，大伙俱警身侧坐，不敢妄言一语。
沉默…死静的沉默，良久，不知多久…
这般光景，我心下自是知道这将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指定要有事情发生。
忽然那人冷言开口道：“有批货没了，都知道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很尖锐，很沙哑，又很空灵诡异，听着使人不寒而栗，毛发皆竖。话也不多，简短明了。
众人闻言，皆低首俯心，静默不语。
俄见此人忽然长身而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坤桑。
“你就是坤桑？”
“三哥，我……你不认识吗？”坤桑讪讪笑回。
“我只问你是与不是。”
“是，是，我是坤桑。”坤桑连忙喏喏连声称是。
坤桑话音方落，只见那人扯破报纸，一杆黑亮铮光的来福枪登时显现。

那人一语不发走去，猛然举枪顶住坤桑偌大的脑门。
坤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唬得肝胆俱裂，瑟瑟发抖，脑门冷汗直冒。
“三…三哥，这是为何？”坤桑吓得口齿不清。
“只因你该死。理由，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
“三哥，我可什么也没做。货丢了，和我没有丝毫干系啊。万望明察呀。”坤桑近乎哭声求饶。
不过显然听得出来，那是假意装腔。
“哼…”三哥冷声哼气，横眉立眼，杀意已然兴起。
气氛骤然紧张，众人面面相觑，酒醒大半，不敢出声。
忽然坤桑趁着这位三哥疏虞之际，大力挑开枪口，接着就势一滚，然后又是一个猫闪，动作之迅捷，使人触不及防。三哥回神，忙朝着坤桑将将躲身酒柜后面的方向连开两枪，“砰砰…”。
随着枪响，众人惊惶无措，四散避开。
突然混乱中，又有数声枪响，枪声响处，有人应声倒下。
我与大鬼望的亲切，原来是他们一伙人中，有人朝着三哥施放冷枪，却恰恰打偏在他人身上。看来此人与坤桑是一伙的。
一刹时，枪战大开。人人自危，难分敌我，纷纷四处忙觅掩体。
“艹你妈的，张老三，劳资给你面子前来赴宴，你他妈的设的却是鸿门宴。在缅北劳资他娘的还帮衬过你。”坤桑躲在酒柜后头高声啐骂。与此同时，手中已多出一把手枪。
张三哥亦不答话，朝着声音传来处举枪就射。干掉了坤桑的同伙。
一伙人一通乱枪乱射后…
门，开了。
一条修长的身影映入，全然不惧酒馆内的枪战，缓缓淡淡闲步而至。
少时，当我瞧清来者面貌时，令我瞠目结舌，竟然是先前街上遇见的淋雨少年……
大鬼亦看的清了，我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这个小鬼怎么来了？”大鬼惊问。
“胆识果真不同常人”我说道。
少年进门立住，四下环视一周后，冷声问道：“谁是坤桑？”
那货强贼寻声望去，见是个毛头小子，只作不理，自顾防身要紧。
少年又一遍重复问话。声调高了许多。这一次，伏在掩体后面的坤桑方出声答话，却不敢露脸。
“他妈的，又是哪位？劳资就是，怎么了？”
“看来说话之人便是了。”少年像是喃喃自语。一言未了，猛然行动起来，身手之快，令我咂舌。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我尚未反应开来，少年已跃身飞奔至坤桑躲避的酒柜处。
“嘣…”一声枪响，少顷，酒柜后头一滩鲜红的血液流出，不断地流出…
随后“咚”的一声，坤桑的尸身歪倒在地，眉心处一点血红，双眸瞪如牛眼，不得瞑目。

一切发生的委实太快，众人俱愣怔发呆，一则惊诧于小小少年竟有这等超群身手，二则对于这个身迅如飞的少年身份茫然不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无人所预见的。
枪杀坤桑后，少年揣回枪支，无事人似的，气定神闲望门而去……那傲然的气质，使人不敢冒渎。
这时我听到张三哥惊疑说道：“难道是顶级杀手，夜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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