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疫苗护照：意见尚未统一

自从新冠病毒疫苗陆续在各国推出以来，关于使用“疫苗护照”重新恢复国际旅行的讨论浮出水面。

什么是疫苗护照？它是记载有跨境人员新冠疫苗接种等信息的凭证。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想要加入颁发疫苗护照的行列，国际上围绕它在现阶段是否可行的争论也变得愈发激烈。

疫苗护照，复苏国际旅行的良药？

据《环球时报》报道，中国版“国际旅行健康证明”是一种综合性证明，展示持有人的核酸、血清IgG抗体检测结果及疫苗接种情况等，健康证明内含加密二维码，以供各国相关部门验真并读取个人相关信息。目前，中国公民已经可以通过微信扫描官方渠道推出的二维码或在微信中搜索“防疫健康码国际版”进入小程序。

中国版“国际旅行健康证明”电子版样例。注：疫苗接种相关数据正在建设中 图片来源：外交部领事司的官方微信“领事直通车”

早在2月18日，已经有40%以上国民接种了新冠疫苗的以色列就宣布，在全国实行“绿色徽章”制度，即今年3月7日，以色列全国的餐厅、咖啡馆和酒吧重新对公众开放之后，仅接受持有接受过至少一剂疫苗注射的凭证的以色列国民进入。同时，以色列还与希腊达成协议，互认“绿色护照”，接受过疫苗注射的双方国民可以自由来往于两个国家，无需任何隔离措施。

3月1日，欧盟委员会宣布，它将在月底前提出旨在欧洲范围内推行与新冠病毒相关的个人电子护照的建议，并寄希望借助这一工具，在今年夏天帮助欧盟国家内部恢复人员流动，并提振旅游业。

根据欧盟委员会此前设想，欧盟所提供的疫苗接种证书，可以清晰地记录每个民众的疫苗接种历史。不过，欧盟需要确定推广疫苗认证的多项细节，包括“护照”形式、认证范围、有效期限。目前，欧盟正同国际航空运输协会、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接洽，预备就疫苗接种认证合作。

丹麦的疫苗护照模版

目前，不少国家在积极推进疫苗护照的使用。丹麦政府于2月初宣布，正在与企业合作开发数字疫苗护照 ，工作将在三到四个月内完成。冰岛也为其接受了疫苗注射的国民签发了电子证明，不过还未得到欧盟其他国家认可。韩国防疫部门官员也于3月2日表示，政府正在讨论是否启用“新冠疫苗护照”。

新加坡总理李显龙曾于2月底透露，新加坡正在与有意愿的国家商讨相互承认新冠疫苗接种证明 。目前，新加坡已跟马来西亚就此进行讨论，为两国进一步放宽边境管制铺路。泰国也于近期表示，将考虑对持有他国签发“疫苗护照”的旅客免除为期两周的强制隔离入境限制。

反对者：或扩大社会鸿沟

如此看来，疫苗护照将很快成为全球旅游的大势。它的好处显而易见：家庭团聚将不再受阻碍、各行各业可以逐步恢复正常的经济生活、国际旅游也可以重新开展。不过，也有很多政府和机构，对此表示了反对和担忧。世界卫生组织便是其中之一。

3月8日，世卫组织举行新冠肺炎例行发布会，世卫组织卫生紧急项目负责人迈克尔·瑞安表示，目前世卫组织不建议将新冠疫苗接种证明作为旅行要求，因为现阶段并不是全球各地都有足够的疫苗，未来各国会有相关政策，还需考虑实际的道德问题。如果在所有人还未能公平获得疫苗时，就以是否接种疫苗作为人们是否能出行的标准，将进一步加深不平等和不公平。此外，疫苗护照的推广也未考虑到不能接种新冠疫苗的人群。

担忧疫苗会造成社会的不公和割裂，是反对“疫苗护照”的主要理由。有媒体直截了当地指出，将世界以接种了疫苗和未接种疫苗来划分，涉及政治和伦理问题。“免疫护照有望让人们回到更正常的社会和经济生活，”研究公共卫生伦理学的尼科尔·哈苏安和安德斯·赫里茨在《科学美国人》杂志上写道，但由于疫苗在种族、阶级和国籍上的分配不平等，“免疫护照是否合乎道德并非显而易见。”

在西方国家，先完成疫苗注射的往往是富裕阶层的白人，专家担心，如果社会场所只向注射过疫苗的人群开放，那少数族裔和工人群体将会受到限制，如果工作场所也要求提供疫苗接种证明的话，连就业机会都会向富裕白人倾斜。

而更大的不平等则来自于国家之间。目前，有能力生产或是购买新冠病毒疫苗的国家通常都是比较发达的国家。即便是在发达国家内部，由于疫苗的产能不足，也有许多国家无法及时获得疫苗供给。比如捷克便由于欧盟交货缓慢，而于3月3日向中国发出了提供新冠疫苗的请求。

截止2月末，欧盟也只有6.4%的民众已经接种了新冠疫苗。如果排除儿童和青少年这个数字也只能达到8%。而据媒体称，贫困国家很可能在两三年内无法获得疫苗。

华盛顿大学公共卫生专家尼科尔·A·埃里特说，“如果我们只向高收入国家的人开放世界，我们就会制造很多的不平等，我们是在切断人们维持经济和社会繁荣的资源和联系。”

一些专家也呼吁，各国政府在开放旅行之前，先等待全球统一的疫苗护照标准出台，以免各国的标准不同所造成的地缘政治博弈。

“首要挑战是，如何让各国做的事情对世界最有利，而不是只对本国人民最有利。”埃里特说。

此外，由于某些国家民众对疫苗有抵触情绪，这些国家的政府也不愿强制国民注射新冠疫苗。德国和法国便因此曾是疫苗护照的反对者之一。2020年11月，法国总统马克龙便在一次全国讲话中强调，法国不会强制该国国民注射疫苗。在欧盟将推广疫苗护照的新闻出炉后，便有法国媒体对此大为抨击，认为欧盟的专制“不可接受”，并呼吁马克龙实践之前的承诺。

此外，对于接种后免疫效力会持续多长时间、是否会携带新冠病毒导致他人感染等问题的顾虑，也是反对的理由之一。有德媒报道，世界卫生组织欧洲区办事处主任汉斯·克鲁格在3月5日接受德国《世界报》采访时表示，目前尚不确定，接种新冠疫苗后的免疫力能维持多久，是否能阻止将病毒传染给其他人。因此，世卫组织反对计划中的疫苗护照。这位比利时医学专家强调：“我们理解各国政府面临的政治现实”，计划在今年夏季推出的这项计划‘大概是不可避免的’，但世卫组织并不建议这么做”。

此外，许多问题暂时还没有统一标准，比如，注射一针的人有资格拿到疫苗护照吗？不同国家、公司生产的疫苗会被统一认可，还是区别对待呢？

疫苗护照会成为未来国际旅行的常态吗？

尽管有这些担忧，但可以预见的是，“疫苗护照”，或者说健康电子证明至少可以成为增加国际旅行便利性的一种非唯一、但有效的手段。世卫组织免疫、疫苗和生物制剂主管凯特·奥布莱恩表示，世卫组织十分支持新冠疫苗接种电子证明，这可以高效准确地记录接种信息，产生一系列积极影响。

他同时强调，政府和医疗机构需要确保接种记录的隐私性，并确保疫苗接种证明能在不同平台上被读取。目前，世卫正在建立此类证明的标准和技术基础。

目前，推动各国疫苗证书的互认，可能是推进疫苗护照的第一步。

《环球时报》报道，中国与马来西亚、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等批准中国疫苗的国家达成疫苗接种互认协议，是非常有可能和切实可行的。

此外，以色列新任驻华大使潘绮瑞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也表示，“我们乐于成为第一个与中国实现疫苗接种互认的国家”，并称这将是她任上的优先议题，并希望在未来几周内达成这一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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