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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陈冠希现身，有些话还没说完 [打印本页]

作者: 走走停停 时间: 2022-12-19 16:46
标题: 陈冠希现身，有些话还没说完
你心目中最经典的港片，是哪一部？
鱼叔的答案，是《无间道》。
今年12月，恰逢《无间道》第一部上映20周年。
刘嘉玲在微博晒出了梁朝伟与陈冠希的合照。
「陈永仁」遇上「刘建明」。
将时光瞬间拉回那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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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极有纪念意义的时刻，鱼叔又将三部曲翻出重温。

那句被无数次引用的「三年之后又三年」，放在疫情时代，突然有了别样的含义。

所以今天，咱们干脆抛开「救市之作」「港片最后的荣耀」这些老生常谈的名号。
再来看一看，这三部电影为我们带来了哪些新的感受——
《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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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下的疯狂
当下，人人担忧「阳了没」「究竟何时阳」。

一声咳嗽就足够草木皆兵，群体性焦虑蔓延。
有人苦中作乐，用玩梗纾解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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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焦虑也带来恐慌，抢药、倒卖等等乱象随之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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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间道》最精妙之处。

恰是对飘摇之中人心的精准刻画与把握。
第一部中，陈永仁（余文乐/梁朝伟饰）被派往黑帮卧底。
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落得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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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能处处小心，殚精竭虑。
写字无真迹，讲话一半假。
如此煎熬三年又三年，只为活到恢复警察身份的那天。
现实中回望这三年，谁又不是陈永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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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主角身在无间，暴力毒品环绕。

白变黑就要被污染，要想心不被腐蚀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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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大多记得陈永仁意志坚定，孤身走暗巷。
无人处偷偷向牺牲的上司敬军礼，做回一刻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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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被忽略的挣扎，早已埋在所有细枝末节中。

无处发泄的不安全感，变成实在的暴力。
陈永仁手黑，道上都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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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黑并不即白，因此才被黄警司问。

「你忘了自己是兵还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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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派尚且濒临疯狂边缘，遑论反派。

刘建明（陈冠希/刘德华饰），成了警局中的反派卧底。
靠黑道提供的情报屡屡立功，一路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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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制服太好穿，让刘建明也想「做个好人」。
为此，知道他卧底身份的人都得彻底闭嘴。
先是反水，杀了钳制自己的黑帮老大韩琛。
再来，陈永仁也为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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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此后皆是坦途，却发现为时尚早。

知情者远不止此，无间地狱之火才刚刚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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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持「好人」身份，刘建明极度焦虑。
而焦虑让人发疯，逼人不择手段。
为了保命，刘建明如惊弓之鸟。
一句话语、一个手势、一声咳嗽，在他看来都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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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同样都是活命，刘建明似乎只觉自己矜贵。
他开始疯狂洗底，找寻别的黑帮卧底同伴杀之。
一边担惊受怕被发现，一边被陈永仁的死折磨。

挨到第三部，刘建明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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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裂的刘建明不停在幻相中重演天台上与陈永仁的对话。
「给我一个机会」「对不起，我是警察」
没有做好人的机会，成了刘建明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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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做好人，刘建明干脆将自己幻想成陈永仁。
这样清扫卧底就不是自保，而是匡扶正义。

他在警局内部搜寻卧底线索，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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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刘建明找到了最后一个卧底。

拿出来，却是自己的罪证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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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搜集的卧底嫌疑人资料贴满办公室整墙。
仔细一看，竟然是刘建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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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三年又三年的游戏，落得一死一疯。
每个人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巨大的焦灼中度日。
以为见到光明，却又暗藏危机。
这焦虑让人自困、互疑、伤人。
纵观如今的舆论场，是否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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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是谁
疫情蔓延之下，情绪发酵，助长怒气。
突如其来的大环境转变，更令种种阴谋论甚嚣尘上。
上升到立场层面的相互攻讦，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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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像电影中，陈永仁与刘建明互相博弈。
不断找寻对方的罪证，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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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对立，水火不容。
可其实，二人有着同样的痴念：
从无间地狱中抽身，做个普通人，普通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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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终悲剧如斯，怪谁？
是谁选错了立场吗？
谁又真的有得选吗？
刘建明进入警局做卧底前，有人给了他选择。
「路怎样走，你们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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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有路，但方向早已被人为设定。

一群人摔杯为号时，个人如何独善其身。
这杯茶喝与不喝，命都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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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明也有爱的人，这成了他又一弱点。

他钟情韩琛的女人，顺从卧底安排成了喜欢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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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建明虽入歧途，但也有过后悔时刻。

可想要回头是岸时，却发现苦海无边。

只能终身受韩琛的钳制，做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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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刘建明说的那样。

根本「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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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同样也是陈永仁的宿命。
确实，陈永仁是黑道之子，但一心想做警察。
看似走向了光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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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料，陈永仁的身世和向善之心都被利用。

为能继续做警察，他只能接下前往黑帮的卧底任务。
也成了一枚棋子，用以除掉更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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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分黑白，一直拼杀直到胜负已分，以为这就是游戏的全部。
但未想过，游戏规则出自何人之手。
事实上，香港警方与黑帮私下「合作」已久。
第三部中，高级督查杨锦荣就与韩琛私下会面交换双方行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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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不两立的警匪，此时却一派共荣景象。

毕竟只需丢掉一些小卒，就能互惠互利。

你赚钱，我升职，何乐不为。

看，本以为非黑即白的世界其实处处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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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陈永仁的卧底身份有两位警司知晓。
一人殉职之后，黄警司成了唯一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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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永仁来说，黄警司既是安抚又是希望。
二人见面的天台，是他为数不多的喘息处。
短暂见天光，暗无天日的卧底任务才得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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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黄警司也曾与黑帮交易。
与彼时还是小人物的韩琛合谋，除掉了黑道头目倪老大。
他利用韩琛的上位之心，成全了自己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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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赢了游戏，其实未必。
黄警司同样是棋子，不仅在游戏陷阱中差点失了本心。
还为此眼见挚友因自己而死。
哭号声听起来，又怎像胜利者会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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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规则制定之后，好胜者自然手段翻出。
但坐落在棋子身上，丢命人毁的结局总是相似。
想要好好做警察的陈永仁，从未动摇过立场。
坚信最后一个三年过后，总会夜尽天明。
结局却是家亡友故，永堕无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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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做个好人」的刘建明。
被无法选择的大网困住，逐渐疯魔。
开枪自杀未遂，余生受业火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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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霹雳手段的战斗者杨锦荣，也在这场游戏中丧命。
被一枪爆头，倒在看似最安全的警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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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绝望的是，历史总是相似。
黄警司看着挚友惨死眼前。
陈永仁也看着黄警司殒命当场。
悲剧无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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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无间道对立，正如舆论场中太多人因立场割裂而互相诅咒。
可说到底，大家都只是想好好活下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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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棋子战败，游戏也不会结束。
正如倪老大死了，韩琛上位。
对立冲突仍在，与往日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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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陈永仁死了，还会有下一个。
一个刘建明疯了，卧底还未尽。
就算找到临时「敌人」，放任暴力毁之，游戏规则也并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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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地狱的出口
《无间道》的魅力，不止是对警匪题材有所突破。
更在于佛教元素为作品加持出的禅意。
「无间」意指「无间地狱」。
在佛学语境中，若堕此狱，苦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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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人间是无间地狱的投影。

陈永仁坐电梯下行，画面两侧有佛头浮现。
似要真的一路下落，直至无间地狱。
而人物的命运，也确实终结在电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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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因苦无尽，「长寿成了诅咒」。
刘建明自裁未果，也有了赎罪未完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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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用一个又一个矢量的表象，描摹人物宿命。
这样的处理，在片中不胜枚举。
在第二部的前传故事中，背景设定跨越新旧之交。
回归日期虽定，仍有太多事在暧昧。
海鲜舫的船上，黑白两股势力也在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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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老大能做警局顾问。
警匪也能一起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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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黑白，还有新旧。
1997年香港回归，电视中播报着历史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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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警署换新徽，黑帮势力更迭。

旧人倒下，新人亮相。
个人命运与时代交汇呼应，加固了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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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看着后辈说「九七年以后，属于你们了」。

彼时初入警校的陈永仁神色懵懂，不明其意。
还以为这份客套，与往日并无分别。
但也就是在这天，陈永仁身世被撞破，歧路已定。
时代之下，人物命运只能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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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多歧路，今安在。

大势已定，但人心摇坠。
特殊的历史背景让港人在大环境更变时有了身份迷茫。
也让「我是谁」的追问贯穿电影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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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乱流中卯定自我，问在当下也正是时候。
越是前路不明，行起来越是艰难。
就像如今各类谣言纷起，更需细心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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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众人求取自身道，路各不同。
有人坚守如常，有人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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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以身犯险，有人隔岸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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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似无知，实则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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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远看坐收渔翁，其实出来混迟早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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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过去再回望《无间道》，更添了几分唏嘘。
演员中神颜退隐，影帝被禁。
男神们宝刀未老。
老戏骨与我们道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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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启智（1954-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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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志强（1956-2010）

幕后主创同样有人留守，有人北上。
海鲜舫沉没，但维多利亚港依旧长明。
港片最后的荣耀过后，电影内外都在寻求破局之路。
在此时回顾这部二十年前的「神片」，看似有些陈旧。
但恰恰是在这焦虑不安弥漫之际。
被无间之火烧灼的你我，需要一些遥远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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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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